李敬澤(中)、李修文(左)、葉李(右)對談
□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徐穎 攝影: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肖顥
10月18日晚,長江文學周“從春秋飛到空山的黃鶴——李敬澤新書分享會”,在武漢卓爾書店舉行?;顒佑晌錆h大學文學院副教授、評論家葉李主持,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著名作家、評論家李敬澤現(xiàn)場向讀者分享了新書《空山橫》和《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
據(jù)悉,作為“長江文化藝術(shù)季”的重磅活動之一,由中國作家協(xié)會、湖北省委宣傳部指導,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主辦,極目新聞承辦的“遇見長江·長江文學周”10月19日在武漢啟幕,共設(shè)置9大項13場文學活動,將分別在武漢、襄陽、宜昌、荊州、孝感、黃岡等多地舉行。
談即興演講
強迫自己在焦慮中表達
談到《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李敬澤說,春秋一直是他了結(jié)不了的夙愿,這個夙愿從20世紀90年代初就開始了,那時候,日子過得非常松弛,“我每天喜歡干的兩件事,騎著自行車跑到北京什剎海去游泳,游泳完了就看《史記》《左傳》,一邊看一邊翻譯成白話文,翻譯的過程也是讀的過程,由此遇見了春秋時代?!?/p>
李敬澤說,春秋時代,對于中國人來說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我們的很多思想都是從春秋時代開始發(fā)端的,讀得多了,就想寫,寫著寫著雄心就起來了。“我要寫個‘春秋李氏傳’,到現(xiàn)在為止,‘春秋李氏傳’還沒有出來,我關(guān)于春秋時代的閱讀和思考就匯聚成了這樣一本書《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p>
《空山橫》是一本輕而小的演講集。李敬澤揭秘說:“我取名字的時候想的是《空山橫》(héng),大家念著念著就變成了《空山橫》(hèng)。
去年11月,李敬澤來漢參加武漢文學季所作的“黃鶴去哪兒了”的演講,也收錄在了這本書里。談及即興演講,李敬澤坦言,他不喜歡事先把稿子寫好,如果是這樣,結(jié)果就是走上去呆若木雞,想著自己能不能記得住稿子,要不然還是掏出來念吧。他說:“即興演講,是強迫自己在焦慮中表達,讓腦細胞沸騰起來。有時候強迫自己制造一點焦慮,把自己逼到快無話可說的地步,說出來的話,就像順口溜一樣,更有意思一些?!?/p>
談及文體
更愿別人稱他是雜文家
“李敬澤是一位文體家”,這是他近年來頻繁聽到的聲音。從一堆風馬牛不相及的碎片中掙扎出來一個本體,在寫作和演講時,發(fā)揮萬物互聯(lián)的能力并且達到自洽。這種特殊的文體,曾被學者稱為“空山橫體”。
分享會上,湖北省作協(xié)主席、武漢市文聯(lián)主席李修文,談到李敬澤文章的文體時說,“在我看起來,每當一個時代,既定的文章要脹破和溢出這個時代的時候,多半‘文體家’就要誕生。我們置身于各種各樣的碎片中,很多時候缺少一個整理者。散文伴隨著今天的生活裂變而裂變出的新結(jié)構(gòu),是值得我們深思的?!?/p>
李敬澤談及,為什么要把“風馬牛不相及”非要“及”到一起,“與其說這是藝術(shù)上的追求,不如說是近乎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問題。”在他看來,人就是由各種各樣相互不相干、相互矛盾的碎片構(gòu)成的。
談及文體,李敬澤提出自己的觀點,“我真的不認為寫小說至高無上,散文有巨大的潛能,我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勘探它的巨大潛能?!彼f,很多人稱他為散文家,其實他更愿意承認自己是一名雜文家。
李敬澤和在場讀者交流,談到閱讀時說,可以多讀《史記》,多讀春秋時代的人,他認為,春秋時代的人身上都帶著神性,如他的新書《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里所寫的,里面有荒謬的人,有壞人,有好人,也有為了一己信念、拋頭顱灑熱血的人,但他們有兩個共同特點,他們不猥瑣,即便是作惡也不猥瑣;他們不內(nèi)耗,就像世界上其他文明的古典英雄都不內(nèi)耗,他們的主要問題是面對命運。李敬澤說,“春秋時代,就像是人的少年時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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