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龍游石窟：無盡之洞》海報。出品方供圖

紀錄片《沿著運河看中國》海報。出品方供圖

2024·中國（國際）紀錄片論壇現場。論壇主辦方供圖

巴西泰坦尼制作有限公司制作人莉莉安娜·羅查·卡瓦薩（右）在廣東珠海北山社區(qū)體驗書法。論壇主辦方供圖

文化交流離不開平等、坦誠與友愛。這些都與紀錄片的氣質品格相契合。

日前，由“一帶一路”紀錄片學術共同體（簡稱：BriDoc）主辦，中國傳媒大學中國紀錄片研究中心承辦的2024·中國（國際）紀錄片論壇在北京舉辦。來自全球18個國家的近百位紀錄片專家學者、導演及機構負責人圍繞“文明的價值與影像的力量”主題，共同探討紀錄片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文化交流及全球文明互鑒中的價值。

傳遞共同情感

“當今世界的不同文明之間需要更多互聯互通，通過橫向、縱向的交流，開展坦誠的對話?！眹H媒介與傳播研究學會（IAMCR）主席達雅·屠蘇表示，很多人無法親身去感受和了解世界各地人文歷史，影像則為他們提供了幫助。

通過影像方式直觀、生動地呈現歷史、社會與人生，紀錄片能夠彌補語言表達的不足，成為“國際通用語言”。

在紀錄片《柴米油鹽之上》中，英國導演柯文思把鏡頭對準普通中國人：一名偏遠山村的村黨支部書記、一個女卡車司機、一群民營企業(yè)家……影片用電影式的美學風格展現人物命運，表現個體的自強、堅韌，直擊人心。該片在國內外主流媒體播出，贏得海內外觀眾廣泛贊譽，為更多人了解中國打開了一扇窗戶?！坝跋衲軌蚣ぐl(fā)情感，構建同理心，在捕捉與傳遞人類共同情感、價值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笨挛乃颊f。

五洲傳播中心總編輯井水清介紹，自2021年起，五洲傳播中心與《今日美國》共同推出“姐妹城市”系列，制作了《北京與紐約》《上海與舊金山》《南京和圣路易斯》等節(jié)目?！霸趯蓢煌某鞘酗L景、美食人文進行記錄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人類共通的情感——對藝術、美食的喜愛，對家鄉(xiāng)、家庭的眷戀。正如我們在片中所表達的，‘雖遠隔萬里，卻心靈相通’?！本逭f。

“盡管文化有差異，東西方對于精神世界的表達存在共同的內在邏輯。”浙江衛(wèi)視總編室原副主任許繼鋒在創(chuàng)作紀錄片《復活的南宗壁畫》時發(fā)現，盡管中國藝術與西方藝術有不同的表達路徑，但是最終抵達的精神境界高峰是一致的，因此，紀錄片創(chuàng)作者也要尋找到一條美美與共的表達路徑，以實現最佳的國際傳播效果。

2023年在江蘇衛(wèi)視播出的人文紀實觀察類節(jié)目《子夜外賣》，以外賣小哥為故事主角，采用全程跟拍的方式，記錄外賣小哥接單和送貨途中的見聞，從微觀視角折射豐富多彩的百姓生活，反映欣欣向榮的社會，獲得了第28屆亞洲電視大獎“最佳社會關懷類節(jié)目”。在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黨委書記、臺長葛萊看來，該片將“我們想講的故事”與“國際受眾想看的內容”巧妙結合，從小切口傳遞社會溫情，詮釋了真實打動人心的力量。

講究敘事技巧

一部紀錄片講什么故事、如何講故事，至關重要。論壇現場，在紀錄片創(chuàng)作與傳播領域深耕多年的從業(yè)者分享了他們的探索心得。

安徽省文聯副主席、安徽省影視家協會主席禹成明結合自己近40年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經歷以及對竹內亮、是枝裕和等國際紀錄片人的創(chuàng)作分析，認為中國紀錄片的國際傳播不能流于標簽化和淺表性表達，需要在人類文明共識的基礎上建立表達層面的共情和價值層面的認同。他提出了中國紀錄片國際化表達的六個維度：中國國情維度、中國建設維度、中國文明維度、中國自然環(huán)境維度、人類共同記憶維度以及全球身份敘事維度。

找到表達主題之后，如何用更加有趣的形式來進行敘述？華納兄弟探索集團副總裁、大中華區(qū)及東南亞區(qū)總編輯魏克然·錢納通過幾部新片介紹了他們的做法——

紀錄片《龍游石窟：無盡之洞》于今年3月在Discovery東南亞頻道首播，并于今年5月斬獲泰利獎電視類別系列紀錄片銅獎。不同于傳統的歷史文物紀錄片，該片有一組獨特的主持人——美國漢學家、敦煌研究院研究員史瀚文（Neil Schmid）和說唱歌手小老虎。學者側重事實，說唱歌手側重想象，兩位主持人互為補充，賦予紀錄片更加寬闊的視野。此外，《一日打卡中國》從普通人視角切入，講述當地民眾對體育運動的看法；《游戲星球》則將治沙與游戲結合，引發(fā)觀眾對全球性話題的思考。

“紀錄片制作需要結合多方視角和專業(yè)經驗，這樣才能講好來自世界不同角落的獨特故事。”魏克然·錢納說。

近年來，紀錄片受眾呈現年輕化態(tài)勢，未來紀錄片如何吸引“Z世代”？瑞典籍自媒體博主米粒以“他者”的視角，創(chuàng)作了《我離開瑞典到中國鄉(xiāng)村》《尋找黃河的意義》等一系列短視頻，在Youtube（油管）平臺播放量超過百萬，受到年輕人的喜愛。“我覺得創(chuàng)作者可以適時放棄一些完美主義的傾向，更重要的是讓年輕受眾產生共鳴?！泵琢ＵJ為，“Z世代”觀眾偏愛原始質感，而不是被包裝過的畫面。

在優(yōu)酷紀錄片頻道總監(jiān)韓蕓看來，未來面向“Z世代”的紀錄片應以好奇切入，以共情收尾，讓觀眾跟隨創(chuàng)作者開啟一趟旅程，并從中獲得一些情感價值和思想啟發(fā)。

深化交流合作

目前，中外交流合作在紀錄片行業(yè)廣泛開展。這也是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途徑。

2016年，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發(fā)起成立了絲路電視國際合作共同體。歷經8年發(fā)展，目前共同體成員已經擴增到64個國家和地區(qū)的146家機構。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姜海清介紹，在共同體合作框架下，該公司開辟了一條商業(yè)化的國際傳播道路，幫助更多承載著中國故事的文化產品在國際市場實現銷售。發(fā)行數據顯示，《蔚藍之境》《鮮生史》《自然的力量》等一批中國紀錄片在亞洲、歐洲市場已經形成品牌效應，成為開拓海外紀錄片市場的“敲門磚”。

“造船出?！钡耐瑫r，通過中外合拍、聯合制作等方式實現“借船出?！保舱诔蔀楸姸嗉o錄片制作機構的選擇。

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與一些國際主流媒體共同原創(chuàng)制作的《國家公園：野生動物王國》《來自喜馬拉雅的天河》《智慧冬奧》等20多部精品合拍紀錄片，收獲了國內外各類獎項和提名30多項，節(jié)目播出覆蓋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與美國國家地理頻道合拍的紀錄片《沿著運河看中國》，于2023年9月在國家地理頻道海外首播，落地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覆蓋收視觀眾約1.7億人。

烏干達四達時代傳媒內容媒體部總監(jiān)肯尼斯·卡祖巴表示，通過聯合制作，參與方可以將各自優(yōu)長與專業(yè)知識、拍攝內容相結合，以產生更好的傳播效果。

除了制作、播出方面的合作，以紀錄片為媒的國際交流還讓越來越多海外紀錄片創(chuàng)作者更加深入地了解中國，并找到新的創(chuàng)作方向。從2019年起，“一帶一路”紀錄片學術共同體已組織3期國際紀錄片傳媒人士訪學班，邀請來自近20個國家和地區(qū)的70余名學員，走訪中國15個城市。

本次論壇結束后，第4期訪學班也隨之開啟。在為期一周的時間里，學員們探訪了廣州、佛山、珠海、深圳4座城市，實地感受中國的傳統與現代。泰國國家電視臺八區(qū)（北碧府）分臺新聞傳媒官昂帕薇·旺慈拉說，這次訪學經歷令她印象深刻，中國文化和建筑讓人眼前一亮，也為她的創(chuàng)作帶來了靈感，她希望未來能夠創(chuàng)作一部紀錄片，向泰國觀眾展現中國文化魅力。

巴西泰坦尼制作有限公司制片人莉莉安娜·羅查·卡瓦薩在本次訪學中發(fā)現巴西和中國有很多共通之處。她說，中國的醒獅表演有鮮明的舞蹈風格，而巴西也有歌舞文化，如果在紀錄片中把二者結合起來，效果肯定不錯。此外，電動車、無人駕駛等現代科技也讓她印象深刻。

“人文交流為‘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之間的情感交流、對話協商提供了鮮活經驗，也為推動世界持久和平、可持續(xù)發(fā)展注入了溫暖的力量?！敝袊o錄片研究中心主任、“一帶一路”紀錄片學術共同體理事長何蘇六表示，文明交流互鑒離不開平等、坦誠與友愛，這些都與紀錄片的氣質品格不謀而合，他希望紀實影像可以在多邊交流中構建起一個和諧共振的場域，助力人們一起向著美好出發(fā)。（徐嘉偉 蔣欣雨）